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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回下 开筵席收拢人心 骂李全酒后真言（第1页）

杨妙真笑着回答道：“我来了好一会儿了，就在你同那些武林豪杰吃喝的时候来的。没想到柴兄弟做菜的手艺倒也不错，你做的这碗菜汤喝下去满嘴流香，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了呢！”

“哦，是啊……”柴安风的脑子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却见杨妙真身边苏南雁也笑嘻嘻地坐着，便似乎察觉出了些什么，“南雁，你这就不厚道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妙珍姐姐来了？也不过来通知我一声……”

“这是，这是……”

苏南雁刚要反驳，却被杨妙真抢先说道：“柴兄弟，这事儿不能怪小姑娘，是我吩咐他不要告诉你的。”

这时耶律楚材也挑帘进来，附和道：“此言甚是，柴兄刚同李全争吵了一通，现在杨姑娘又公然过来赴柴安风的宴席，那江湖人士看了会怎么想？那索性先不露面就好。”

“什么怎么看？管他们怎么看！妙珍姐姐要来，那就是给我面子！我的面子大，还是那些江湖人士的面子大？”柴安风的酒还没有醒，说起话来大大咧咧的。

还是杨妙真劝道：“兄弟不可这样说话，如今事事敏感，大家做事还要小心一些为好。这既是对你好，也是对我好……”

听了这话，柴安风不禁有些唏嘘——当年那个纵横四海、豪气干云，丝毫不逊须眉的杨妙真，什么时候说话做事变得这般小心谨慎了？

他忽又想到杨妙真就要和李全成亲了，心中一时火起，上前一步便质问道：“那我问你，你要嫁给李全，这件事情怎么说？这事简直莫名其妙！”

这是别人的私事，就是想过问，那也得悄悄地说，哪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劈头盖脸地指责？

一听这话，孟银屏赶紧上前扯了扯柴安风的衣服，埋怨道：“夫君，你的酒还没醒吗？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杨妙真倒没有在意，见账内没有外人，柴安风的营盘里也是绝对可靠的，这才叹了口气：“唉！其实我也不想这么早成亲的，且不说是不是李全，可是这是哥哥的遗嘱，我也不敢不从啊……”

有道是酒壮怂人胆，更何况柴安风本来就胆大包天，一点都不怂。

他喝了酒之后说起话来就更加肆无忌惮：“什么哥哥的遗嘱？我看这里面就透着不正常！让你嫁给李全，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这是见了鬼了！”

其实对于哥哥杨安儿的决定，杨妙真心里也有些想不明白，现在听柴安风这样直言不讳的说出来，禁不住让她心头一动，却也没有立即表态。

一旁的耶律楚材却觉得柴安风这话说的有些太过于直接了，赶忙替他解释道：“杨姑娘不要见怪，学生同柴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仿佛惊天霹雳，确实觉得事出反常。”

“可不是嘛！”柴安风仗着酒劲说道，“杨安儿临死之前说的话，我看就是头昏了，否则怎么可能让你嫁给李全呢？李全这个窝囊废，都当了老子两次俘虏了，杨安儿会让你嫁给他？”

杨妙真素来知道柴安风说话直来直往，倒也没有见怪，只道：“这倒不是哥哥亲口说的，却是他亲笔写出来的……”

“哦？难道是妙真姐姐看你哥哥亲手写下来的吗？”

柴安风的脑子有些糊涂，一个人可能说胡话，但动笔写胡子的可能性并不高——能够用笔写字，说明他当时的神志还很清醒，做出的决定应该也不是胡来的。

可是杨妙真却道：“那倒没有，哥哥病重时候，就连说话都说不出口，又怎么能起身提笔写字呢？柴兄弟的意思我知道，但这份遗书一是从各个贴身衣物中搜出来的，二是的的确确是哥哥的笔迹，应该不会有假。”

“哦？”耶律楚材插话，“那李全的事，杨头领身前可曾提及过一二？”

杨妙真想了想，回答道：“有也确实是有。哥哥曾经同我重议论过红袄军中的英雄人物，数来数去，只有李全才干人品还算不错。哥哥百年之后，恐怕头领之位非他莫属……”

“那成亲的事呢？”柴安风问道。

“成亲的事啊……”杨妙真又仔细想了想，“我的婚事一向是自己做主的，哥哥从来不会插手，也不会过问。不过为红袄军的前途命运着想，哥哥临死之前，让我同李全成亲，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什么情理之中？简直就是胡来嘛！”

“且慢……且慢……”耶律楚材打断了柴安风的话，“杨姑娘，以常理推论——红袄军下任头领的人选是公事，用书信写出，当然显得郑重一些；但是哥哥为妹妹考虑婚事，却是你们自家的私事，又怎么可能会写成文书呢？就是一直说话不方便，非要写成文书，那也应当分成两份独立的书信才对，怎么可能一并提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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