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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秀疑惑地看向那张纸,她不识字,谢夫人给自己一张纸,上面又会是什么呢?
她伸手接过来,打开来只看了一眼,便有眼泪溢出了眼眶,她虽然不识字,但是这张纸她却是认得的,那是自己的卖身契。
是当年娘将自己卖给顾府做丫鬟时签订的,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将会是奴籍了,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还会再将这张纸握在自己手中。
他们大约在酉时末赶到了柳州春秀的家中,谢承安的小厮双瑞此时正被人从家里带出来,他一身的劲装,此时却是垂头丧气的被人五花大绑着。
“娘,娘,大哥,”春秀看到这种情况,立刻惊恐地大喊,一边已经小跑着进了院子。
“啪”的一声,她的娘看到是她,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此时正一脸的怒气,骂人的话便脱口而出,“赔钱货,月钱月钱送不过来,还净给家里招惹祸端,你怎么不去死……”
春秀应声便捂住了脸颊,眼泪也夺眶而出,自己心心念念的家人,每次回来,娘都是如此对自己,若不是还有哥哥保护,她指不定早就已经被自己的亲娘磋磨死了。
“娘,大哥怎么样了?”她还是忍着痛,开口询问,目光也关切的投向屋里。
“秀儿,快进来。”屋里一个虚弱的男人声音响起,春秀转身就要往里走。
却是被她娘拦了下来,“可带了银子回来?上个月的月钱领到了没有?”
春秀只得将自己身上能拿得出来的银子全部都给了她娘,这才捂着脸进了屋子。
桑陌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出声,更没有插手他们的家事,只是在春秀从屋里出来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柳州有个锦绣阁,也是我家主子的产业,你若是愿意,我给你安排进去吧。”
春秀知道桑陌是为自己考虑,但是她却摇了摇头,“我没有告诉母亲,我已经拿到身契了,她以为我还在顾姨娘身边做事的,所以我打算,回京城去,还请官爷在京城帮我安排个差事吧,这样若是谢夫人那边有事,我也能帮上些忙。”
桑陌点了点头,还好春秀是个有脑子的,若是刚才什么都跟自己的娘说了,指不定会再次被卖进别的府里,或者收上一笔聘礼,早早地将她给嫁出去。
双瑞这边的情况则不是太好了,他刚进到春秀的家里,便被提前埋伏好的两个侍卫抓住了,他也只是会些伸手,又哪里是桑陌带过来的这些人的对手,只一个照面便已经束手就擒了。
此时他一脸的灰败,垂头丧气的坐在角落的凳子上,一言不发。
桑陌也没指望他现在能说出什么来,自己要做的,便是活着将他送进大理寺,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剩下审讯那些事情,可就是燕南归的事情了。
为防夜长梦多,桑陌连夜快马加鞭的带着双瑞回了京城,到了城门口已经是子夜时分,燕大人则是安排了人在那里接应自己。
顺利的进到大理寺后,桑陌先是向燕南归行了个礼,这才说道,“一切顺利,燕大人费心了。”
燕南归觑了他一眼,神色平淡的说道,“说好的只是帮个小忙,怎么现在竟然弄出这样大的事情来?”
桑陌连忙解释,“咳,主子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所以现在你看看能不能撬开这个双瑞的嘴吧,若是撬不开,就找个理由将顾琼思给放了吧。”
“我这里会有撬不开的嘴吗?”燕南归冷声问道。
“呸呸呸,瞧我这张嘴,我的意思是,若是能撬开也别撬开,胡二这颗棋子现在还动不了,所有相关人员都得好好的活着,指不定这就成了主子的底牌了,将来有大用处的。”桑陌眯了眯眼睛,一脸神秘的看向燕南归。
“小归,你就别一整天的板着那张脸了,总是这样老得会很快的。”他终于没有绷住,与燕大人拉起了闲话。
燕南归一脸的无奈,两个自小玩到大的玩伴,太过知根知底了,怎么可能严肃的起来。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是不是应该进宫见一见你家主子?上次应是少不了的吧?”燕南归也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包大人的探案集,你看完了?其实那个是有上下两册的,下册就在殿下的库房里。”桑陌一脸坏笑,目光灼灼的看着燕南归。
“哼,”燕南归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殿下他拿捏我是明明白白的,压根就是要将我当驴使唤,前面放个胡萝卜就是不给我吃。”
“噗嗤”一声,桑陌难得的没有憋住,笑出了声,这个比喻实在是太过贴切了。
燕南归身为大理寺少卿,是应该不偏不倚,一心为皇上办事的,但是绷不住太子殿下时不时的让桑陌到自己面前,说他的库房里又收录了几本探案记录,或者是什么奇闻怪谈,将他勾引的无法自持。
“燕大人放心,等这事结束了,殿下肯定会送给燕大人的。”桑陌笑着拱了拱手,这才转身要往外走。
“等等,那个谢夫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这可是殿下第一次开口请我帮忙的。”燕南归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他最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结果是百思不得其解。
桑陌回头,往门外看了两眼,又打开窗户看了看没人,这才转回去坐在燕南归身边,伸手就要给他咬耳朵,却是被对方一把推开,将衣摆从他屁股下面扯出来,皱眉说道,“你这是什么臭毛病?”
“啧啧,”桑陌一脸的无奈,却还是再次的挪了一下,距离他又稍微近了一些,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谢夫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也帮了殿下很大的忙,所以日后,还请燕大人也能够多多帮忙,不胜感激。”
燕南归拿着看白痴的眼神看桑陌,脸上都是不信的神色,一个内宅夫人,竟然能够救侍卫首领桑陌?而且还能够帮太子很多?
听起来怎么如此的让人难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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