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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城来的下人,居然有一大半的人要跟着刘姨娘回去。看来在大家的心里,顾氏是斗不过京城的老夫人的。
下人们自愿,刘姨娘当然乐意给顾氏添堵,直接放话,只要夫人同意,都可以跟着她回京城。反正即使回去,那也是吃威远侯府,不用花她一个铜子。
顾氏看着下面一波波的人来求恩典,面色愈发阴沉。
侯双喜从书房回来,看到这一幕,问道:“娘亲,这些下人来这里作甚?家里没什么大事啊!”
顾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连忙深呼吸记下,沉声说道:“这些下人,想跟着刘氏回京城,不愿意在越州伺候,可见我们不被他们看好,新找主子。”
侯双喜一听,不在意笑笑道:“娘亲,这种墙头草,风一吹就往哪边倒的下人,不要也罢。她们走了,正好我们也能看清身边谁忠心。再说了,不就是下人嘛,我们在这里多买一些,等回到京城,全部听到我们,岂不是更好?”
果真,换个角度之后,顾氏恍然大悟。
“说得也是,好,谁高兴跟着走,我都允许,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些人。”顾氏笑着说道,心情好了很多。
等到下午,总共有二十多个下人要跟着刘姨娘走了,都是以前府里的老人,至于在越州买入府中的下人,虽然羡慕这些人可以去京城,但也不会做出背叛顾氏的事情。
侯玉敏考虑了几天,决定这次跟着去京城。赵嬷嬷这次接刘姨娘,侯玉贤回京城,并没有说要带她。说服刘姨娘带着她一起回京城很简单,只要嫡母同意就好。
“紫鹃,你愿意跟我一起去京城吗?”侯玉敏问道,心里忐忑,不知道何去何从。
紫鹃面色一白,说道:“二小姐,奴婢当初从京城跟过来才不过十岁,只记得京城很繁华,可姨娘不在了,我们回京城奔谁去啊?再说了,刘姨娘可没有夫人大度,若是跟着她们,定然不会善待我们的。”
侯玉敏明白紫鹃的话,缓缓说道:“可是我不知道如何面对嫡母,嫡姐,在这里过一日,都是煎熬。”
紫鹃明白侯玉敏的苦衷,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那三小姐就算要去京城,最好跟夫人说清楚,省得夫人多想。再说了,有夫人压着,刘姨娘也不会过分苛责三小姐的。”
侯玉敏点点头,说道:“嗯,说的也是。”
侯玉敏换了新衣服,带着紫鹃去了福苑,给顾氏请安。
顾氏见侯玉敏过来,面露亲热,周氏在她面前死了,心里对侯玉敏愧疚,温柔道:“玉敏,这个时辰,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身边人伺候不妥?”
周姨娘去世了之后,梅苑里伺候的下人便对侯玉敏怠慢,还是紫鹃来跟她说,顾氏才知道,狠狠惩罚了府里偷奸耍滑的下人,让侯玉敏的日子比以前还好。
侯玉敏失神看着顾氏,以前在她的心里,嫡母虽然不是最亲近的人,但绝对可以排到前三,可姨娘却是在嫡母面前死的,虽然是羞愤而死,但死了毕竟死了,她最亲近的人没了。
“母亲,玉敏······玉敏没有去过京城,这次想跟着一起去京城。”侯玉敏低着头,轻轻说道。
顾氏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气喘的感觉,尽量压抑自己的气息,说道:“玉敏,我知道你姨娘去了,你心里对我有怨言。我和你娘的恩怨,已经过去了,事情你也明白,耿耿于怀,对你没有好处。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你娘临终前最希望你健康长大,拜托我给你找个好的婆家,安安乐乐过日子。”
侯玉敏听到嫡母提周姨娘,眼泪哗啦啦往下流。
“母亲,玉敏知道,可我心里就是做不到以前的平静,不能放下成见,想离开这里,也许我长大了,就可以想明白。”侯玉敏哽咽着说道,她跟嫡母说了心里话,也希望嫡母不要为难她。
侯玉敏了解顾氏,语气拐弯抹角,不如直来直往。
顾氏见侯玉敏如此,叹息一声,说道:“你这孩子心思重啊,好,既然你想离开,我也不拦着。你的乳母,身边伺候的得力人,你全部带上,路上也能有个照应。”说完,看了绿绸一眼,做了个手势。
侯玉敏见顾氏答应了,心里放松,对顾氏的成见少了一些。
绿绸从里面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小盒子,说道:“夫人,东西拿到了。”
顾氏打开来,从里面拿出几张银票,对侯玉敏说道:“当年我也在京城生活过,花费高,即使府里有月钱,但要想吃好喝好,也需要不少赏钱。这是一千两银子,你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侯玉敏猛地抬头,她没想到嫡母还会给她准备银两,连忙站起来,给顾氏行礼道:“谢谢母亲。”收了顾氏给的银票,没有姨娘帮衬,她手里的确没有多少钱。
“我是最不屑挑拨是非的,可你一个孩子,跟在刘姨娘身边,定要小心谨慎。你二姐性子急,小心思不少,她说什么你听着就是,可不能被她三言两语哄骗了去,当那出头的椽子烂得快,千万不要做出后悔莫及的事情。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最后送你一句话,不忘初心,放得始终。”顾氏交代说道,也算是尽心了。
“玉敏知道了。”侯玉敏感激说道。
“我们越州这边很暖和,可京城那里现在这个时候却冷得要命,甚至还下雪呢。若是冷了,就在当地买些厚实的衣服,千万别冷着。对了,乍到一个新的地方,大多会水土不服,你走的时候,就装一小袋梅苑的泥土,若是真不舒服,就放一点点在茶水里,病情就会减轻。”顾氏交代说道,尽量希望侯玉敏平安到京城。
“啊?”侯玉敏掩着嘴巴,“泥土,那······那多脏啊?”
顾氏听了,说道:“呵呵,当初我也是这样,我娘给我准备的一包泥土,嫌脏不愿意用,好在没有扔。到了越州这边就病倒了,就想起这话,没成想喝了几次,就好了。”
侯玉敏感动,再次行礼道:“玉敏多谢母亲提醒,回去就准备一包泥土。”
侯玉敏走后,顾氏面上的笑容消失不见,这侯玉敏不知道是福是祸啊?哎,周氏啊周氏,你一死百了,留下一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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