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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扶薇很少来二楼，此时却突然下了楼，也不知将她们的对话听了多少。

&esp;&esp;蘸碧和花影脸色大变，立刻跪下请罪。

&esp;&esp;扶薇脸上没什么表情，随意拿了卷书，款步朝窗前走去，偎在软椅上读书打发时间。

&esp;&esp;她没理蘸碧和花影，自然也没让她们起身。

&esp;&esp;直到半个时辰后，药炉咕嘟咕嘟地响，蘸碧抬眸望了扶薇一眼，才擅作主张起身盛药。

&esp;&esp;她将汤药盛出来，期间朝扶薇望去几眼，见扶薇没什么反应，才给花影使眼色，让花影也起来。

&esp;&esp;当扶薇语气寻常地说起今晚要吃什么时，两个人心里才真的松了口气。

&esp;&esp;谁能因为长公主看上去柔弱美丽而不怕她呢？这几年，她能活下来已经双手鲜血了。

&esp;&esp;

&esp;&esp;“人这一生要做许多抉择，深思熟虑的决断也未必是对。”宿清焉从容道。

&esp;&esp;扶薇慢慢逼近他，追问：“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宿郎分得清吗？”

&esp;&esp;“不悔即是对。”

&esp;&esp;扶薇望着宿清焉，探究的意味更浓。起先这丝探究还被她眸波潋滟所遮，如今倒是显露无疑。

&esp;&esp;她再问：“那……宿郎曾为何而悔过？”

&esp;&esp;“不曾。”宿清焉温笑着，“人生短短数十载，于历史长河更如红尘里的纤粒。前路尚难赏尽，何必悔当初。”

&esp;&esp;扶薇静静望着他。她上挑的眼尾慢慢落下，妩媚散去，多了许认真。

&esp;&esp;执政人的身份，第一项技能就是识人善用，扶薇向来以识人之能自傲。那些城府颇深的老臣也能被她一眼看透。

&esp;&esp;可是她发现有一点看不懂面前的乡野书生。最初不过见色起意，觉得他这样的玉人留在身边作伴很能为江南之旅添春。然而她有些猜不准这个怪人的想法。

&esp;&esp;不是他城府深，而是真诚得反倒令人生疑。

&esp;&esp;扶薇不喜欢在她掌控之外的人和事，若是以前，必除了干脆。可现在不是以前，她不是长公主，面前的人也不是朝臣敌党。

&esp;&esp;扶薇声线柔和下去：“这么晚了，今天还要抄吗？”

&esp;&esp;“还有最后两页抄完我再走。”宿清焉左手拿起笔，蘸墨继续誊抄。

&esp;&esp;扶薇在他身侧，微微倚靠着长案，瞧着他抄书。

&esp;&esp;宿清焉抄完一页，刚伸手翻到下一页，扶薇的手的影子落在书页上。

&esp;&esp;他翻书的动作微顿，看着她指尖的影子逐渐靠近。

&esp;&esp;扶薇动作缓慢而轻柔地碰了一下宿清焉的眼睫，一触即收。

&esp;&esp;宿清焉眨了下眼睛，而后一边揉了下被她碰过的眼睛，一边问：“有东西吗？”

&esp;&esp;“有啊，有一根细细的羽毛。”

&esp;&esp;扫着人心里，勾得心痒。

&esp;&esp;宿清焉疑惑地抬眸。

&esp;&esp;“我帮你。”扶薇弯腰凑过去，轻轻地吹看不见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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