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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婉清出闻悦酒楼的时候,身后的脚步声依旧能够听出有几分犹豫,文婉清知道那是大丫鬟乐杏儿的脚步声,今日在酒楼里发生的事情,足够让她们几个丫鬟在面对文府上位者询问的时候心虚。
“小姐,当心。”文府的车驾已经停在了酒楼门口,文婉清目不斜视的钻进了车里,在她身后的乐杏儿和喜雀儿忙不迭的上来帮忙,等到文婉清坐定之后,乐杏儿便放下了帘子。
透过颜色略显暗沉的车窗,文婉清看到乐杏儿走到了车驾旁,嘱咐了两句之后,她边跟在了车子的侧方,只要文婉清在窗口处吩咐点什么,乐杏儿立刻就能听到。
文婉清坐在车里稍稍伸展了一下腿,将身旁的食盒打开,最下一格的食盒内,一叠书册码放的整整齐齐,文婉清顺手抽起来一册,翻阅起来。
“小赵头,你刚才在酒楼旁的大茶馆待着吗?”露儿是三个丫鬟里年纪最小的,跟赶车的小厮也是最亲密的,毕竟年纪摆在那里,娇憨可爱一下什么的,很少为人诟病。
赶车的小厮听到了露儿的称呼,脸色闪过一丝别样的色彩,他先是偷偷侧眼看了看身后的乐杏儿,确认不是乐杏儿想要审核他的行踪之后,他才放低的声音,双眼直视车子的前方:“露儿姑娘,不要叫我小赵头,叫我赵小三就行了。”
“噢,好吧。”露儿点点头,之所以称呼小厮小赵头,不过是因为他爹是老赵头,既然让她叫赵小三她就叫呗,反正是杏儿姐姐让她跟他攀谈的,“那赵小三哥哥,你刚才是在酒楼旁的大茶馆里带着的吗?”
“我在啊。”赵小三熟练的轻抽了拉车的大马侧股一鞭子,大马知道这是驾车人要逃转弯的意思,它立刻冲着距离它最近的岔路口走了进去,这马是文府出行常用的,性格温顺又熟知道路,知道这是要回府了,赵小三的鞭子更多的还是提醒。
“那你知道大茶馆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吗?”露儿小声的问道,就像是在询问什么机密的事情一样,赵小三执鞭的手停滞了一下,随后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紧张的神色。
“露儿姑娘怎么会问这个?酒楼那边听到了动静了?”
露儿原本就是被叫出来问话的,看到赵小三脸色变的有些难看,她本能的就回头瞄了一眼指派她出来打探消息的人,而赵小三不经意的跟着露儿的视线往那边一望,正正对上了乐杏儿的眼,赵小三的脸当场就青了一半。
乐杏儿原本就等着露儿给她回话,这会子看到赵小三这幅表情,她的心底越发起疑来,脚底稍赶了两步,乐杏儿走到了赵小三的身侧。
“小赵头,怎么回事?大茶馆里发生了什么事?”乐杏儿的眼神很严厉,赵小三原本是打算糊弄两句的,没有想到乐杏儿似乎是觉察到了赵小三的打算,并没有给赵小三再打腹案的时间,“老实说,否则的话,回府你就知道老爷夫人的厉害了。”
赵小三的心猛然跳了一下,想到了自己还躺在榻上的爹,他不敢再犹豫,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起来,说的时候还刻意的放低了声音,显然是怕车里的文婉清听到。
事情发生的有些蹊跷又有些合理,大茶馆里坐着的基本上都是车夫,因着等着主人用车,也不可能喝酒闹事,所以品茶品着品着无聊的车夫们,玩起了“猜花生”的把戏,压一堆花生的单双数,跟赌坊里的开大小差不多。
赵小三原本只是看热闹的,毕竟是第一次一个人来这里,他不敢太凑头免得惹出事儿来,几轮下来,参与的人有输有赢,但大部分的时候庄家还是赚的,有两个是一直赢的,充当庄家的车把式脸色就有几分不好了。
赵小三其实有点心动,他一直在旁边偷偷看着,也在心里跟着下了几把,三胜一负,如果他之前跟着压了,那么他至少已经有十文钱入账了,赵小三这样琢磨的时候,被临时充当为赌桌的那张茶桌上,却已经发生了争执。
庄家说玩过了五轮的车夫不能再下场,而一直赢的那两个车夫则嘲笑庄家赔不起就不要坐庄,换人来坐,本来只是口舌之争的事情发展到后来拳脚相加起来,赵小三不像其他的车夫那么强壮有力,他立刻机灵的躲到了一旁,一点都没有继续参合的意思。
而好在赵小三机灵,因为事情发展到后来竟然到了动刀的地步,赵小三原本就是想着主子第一时间呼叫他就得跟上,所以坐的位置靠近门边,等到他的鼻端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耳边的争执声也越来越嘈杂之后,他第一时间就站到了大街上,随后,因为大茶馆里的嘶喊声引来了大茶馆外面人的注意,赵小三被一挤一挤的,几乎挤到了街心的位置。
“出人命了?”乐杏儿没有想到事情会那么严重,连忙追加着问了一句。
“不知道,后来巡街的城防兵来了……平时也没看到他们动作这么快,今天怎么这么机灵。”赵小三回答完了乐杏儿的提问,又在嘴里咕哝了一句。
“还有什么事发生吗?”乐杏儿是知道城防兵为什么来的那么快的,自家老爷照顾自家小姐,顺便也就解决了那事儿,乐杏儿这会子心放了下来,既然是自家老爷手底下管的事情,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赵小三小心的打量着乐杏儿,发现她并没有责骂他的意思,他立马开动脑筋,努力的回忆着当时的事情:“当时听到有人在喊,说是有人受了伤,要大茶馆的老板出来理事,但是大茶馆的掌柜一直说老板不在,要报京城巡捕,然后那些人不肯,说大茶馆的老板开了店就应该先理事,两方也吵闹的厉害。”
“怎么有这样的。”乐杏儿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打起来找京城巡捕解决是很正常的,老板什么的,不是附带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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