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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醉翁之意
此刻,他独自坐在警署后院的长椅上,周围是几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繁茂的枝叶层层叠叠,像一把把巨大的遮阳伞,遮挡住了炽热的阳光,投下一片片清凉的树荫。偶尔有蝉鸣打破寂静,那一声声蝉鸣,更衬出这里的安静,与他内心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他眉头紧锁,那两道浓眉几乎拧成了一个死疙瘩,额头上也因此挤出了几道深深的皱纹。嘴唇紧抿,嘴角微微下垂,脸上写满了失落与无奈。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也微微凸起,像是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宣泄着他内心的不甘。
过了许久,他又缓缓松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口气里满是沧桑与无奈。内心的话语如潮水般涌来:“我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每天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对每一项任务都全力以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没想到被一个新来的轻易取代,这算怎么回事?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了?”他望着远处的天空,眼神中满是迷茫与困惑,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他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天空中,几朵白云悠悠飘过,看似自由自在,却也不知道会被风吹向何方,就像他此刻的心境,漂泊而又迷茫
。
而在警署那略显嘈杂的办公区里,空调的嗡嗡声与打印机的工作声交织在一起,却掩盖不住辅警保安队员们此起彼伏的小声议论。此刻,这议论声就像一锅即将沸腾的热水,压抑又热烈。
年轻辅警小李,满脸的朝气被愤懑所取代,白皙的脸庞因激动涨得通红,恰似熟透的番茄。他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里面燃烧着困惑与不平的火焰。手里原本正在记录巡逻情况的笔被他无意识地转来转去,突然,“啪”的一声,他重重一拍桌子,桌上的文件都跟着抖了几抖,随后他拔高了音量,语气中满是愤慨:“这新来的姚警辅到底什么背景啊?一来就当中队长?咱们老杨在这儿勤勤恳恳干了多少年,风里来雨里去,出了多少力,大家可都是亲眼所见。就这么被顶替了,这不是欺负人嘛,太不公平!”说罢,他胸脯剧烈起伏,气鼓鼓地抱起双臂,身体重重地向后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小火山,浑身散发着不服气的气息。
旁边的老辅警赵哥,正弓着背整理近期的安保资料,听到小李的话,手上的动作瞬间顿住。他缓缓直起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无奈与惋惜。他摘下那副有些破旧的老花镜,用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每一道褶皱里都藏着岁月的沧桑与此刻的无奈。他长叹一口气,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老杨多踏实能干啊,这么多年,不管是烈日炎炎还是寒风刺骨,他哪次巡逻不是一丝不苟?上次市中心那起棘手的盗窃案,要不是老杨不眠不休连续蹲守了好几个通宵,在那又脏又冷的角落里默默坚守,哪能那么快破案?抓住罪犯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可现在呢……”赵哥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满心都是对老杨的同情和对现状的不解。
这时,一向沉稳的辅警小王也忍不住开口。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镜,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窗前,双手背在身后,望着窗外忙碌的警署大院,若有所思地说:“我看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姚警辅一来就占据高位,背后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但不管怎样,老杨这些年的付出不能就这么被一笔勾销,咱们警队可不能让老实人寒了心。要是寒了大家的心,以后谁还愿意真心实意地为警队拼命?”他微微皱眉,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深深的担忧,仿佛已经预见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辅警小张也急匆匆地凑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眉头紧锁,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双手摊开,掌心朝上,一脸无奈地说:“要不咱们找上头反映反映?老杨可是咱们警队的大功臣,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换了,以后谁还愿意踏实干活?大家心里都得犯嘀咕!”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急切的眼神扫视着周围的同事,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身体还不自觉地微微前倾,似乎随时准备行动。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有的一边摇头一边叹息,脸上写满了失落;有的满脸愤怒,双手紧握拳头,像是要找什么人理论;还有的一脸迷茫,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在这风云变幻的警署里,一切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而老杨又将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改变,姚警辅又会给警署带来怎样的变化,一切都充满了未知,仿佛一张巨大而无形的网,将所有人笼罩其中,让人忐忑不安,满心忧虑,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一个答案,等待着这场风波的平息
。
说来,也怪,自从姚队长踏入大地警署,这里的一切就像被施了诡异的魔法,悄然发生着难以言说的变化。
曾经,张森徒手制服持枪罪犯的英勇事迹,是警署里熠熠生辉的传奇,是同事们津津乐道的谈资,更是激励大家勇往直前的精神灯塔。宣传栏上,张森那英姿飒爽的照片旁,详细记录着他的英勇瞬间,引得过往警员纷纷驻足赞叹。
可如今,警署领导像是被堵住了嘴巴,对张森的英雄壮举只字不提,仿佛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只是一场虚幻的梦。曾经被反复提及的表彰大会,也没了下文,一切都被刻意地冷落、遗忘。那张承载着荣耀的照片,不知何时被悄然撤下,只留下一块空荡荡的展板,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对于前任队长老杨,警署领导同样冷漠得可怕,没有一句安抚的话语,没有一丝愧疚的神情,仿佛老杨多年如一日的辛勤付出、兢兢业业,都变得一文不值,他的离开,就像一片微不足道的落叶,轻飘飘地消逝,未在领导们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反倒是姚警辅这边,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那“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的心思。姚警辅在工作能力上实在是乏善可陈,处理日常事务时,常常像只无头苍蝇般手忙脚乱。
在一次处理社区纠纷的任务中,现场一片混乱,双方当事人情绪激动,面红耳赤地争吵着,互相指责,唾沫横飞。姚警辅匆匆赶到,站在中间,顿时手足无措。他的额头上迅速冒出细密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眼神中满是慌乱,不停地左顾右盼,试图寻找解决办法。他抬手擦了擦汗,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大家都别吵了,听我说!”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争吵声淹没。
他一会儿指着一方说:“你先别激动,讲讲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又转向另一方:“你也别急,慢慢说。”但他的调解毫无章法,不仅没能让双方冷静下来,反而使矛盾愈发激烈。最后,还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员赶来,三言两语便控制住了局面,姚警辅尴尬地站在一旁,满脸通红,不停地搓着手。
还有一次,在整理近期案件资料时,姚警辅坐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前,眉头紧皱,手忙脚乱地翻看着卷宗。他一会儿把这份文件放在那边,一会儿又把那份文件拿过来,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份放哪儿了?怎么找不到了?”结果,他不仅没能整理好资料,反而把重要案件的卷宗顺序弄得一团糟,导致后续查找关键信息时困难重重,同事们围在一旁,看着混乱的桌面,纷纷摇头叹息。
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样工作能力欠佳的姚警辅,对警辅队员张森却是极其献媚地讨好。比如,每天清晨,阳光刚刚洒进大地警署,门卫大爷正慢悠悠地打开大门,活动着筋骨,准备迎接新一天的工作。这时,姚警辅的身影便匆匆出现,他脚步急切,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哒哒”的声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一跨进警署大门,姚警辅的脖子就像装了弹簧似的,瞬间伸长,脑袋左右快速转动,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像探照灯一般在办公区内急切地搜寻着张森的身影。那眼神里的渴望与急切,仿佛在沙漠中寻找水源的旅人。
当他终于捕捉到张森坐在办公桌前,正专注地整理文件时,脸上的表情瞬间起了变化。原本略显严肃的面容,如同被按下了某个神奇的开关,刹那间堆满了笑容。那笑容极其夸张,咧开的嘴角就像要咧到耳朵根后面去,活像一个被拉扯变形的面具。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几乎看不见眼珠,只剩下一条弯弯的弧线。脸颊上的肌肉因为过度的笑容而高高鼓起,显得有些扭曲,两腮的肉都挤到了一起,看起来滑稽又诡异。
他丝毫不在意旁人投来的异样目光,脚下步伐加快,“哒哒哒”地快步走向张森。走到近前,他的双手像被弹簧弹出去一般迅速伸出,紧紧握住张森的手,那双手湿腻腻的,带着些微的汗意。他一边用力地上下摇晃,一边热情洋溢地说道:“小张啊,你可算来了!我这一晚上都想着,你今天肯定又能给咱们带来惊喜!新的一天又要仰仗你的出色表现啦!有你在,咱们警署这一天肯定顺顺利利,什么难题都不在话下!”那声音又高又尖,在空旷的办公区格外突兀,引得周围几个正在整理桌面的同事纷纷侧目,大家都露出疑惑的神情,互相交换着眼色。
平日里,姚警辅总会绞尽脑汁找各种借口凑到张森身边。有一回,夏日的骄阳似火,整个警署就像一个巨大的蒸笼,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风扇呼呼地转着,却丝毫不能驱散空气中的燥热。姚警辅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他一路小跑来到张森桌前,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打湿了他的衣领。他轻轻放下咖啡,抬手用袖子胡乱地抹了抹额头的汗珠,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小张,忙了一早上,肯定又热又累了吧,快喝杯咖啡提提神。这可是我特意托人从街角那家你最爱去的咖啡店买的,就知道你爱这口。”
张森有些诧异,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礼貌又略带尴尬的笑容,回应道:“谢谢姚队长,不过这大热天的,喝热咖啡怕是更热了。”姚警辅却像没听见似的,依旧满脸堆笑,摆了摆手说:“不会不会,这咖啡一喝,保证你精神抖擞,浑身都透着一股劲儿!”
还有一次,警署里大家都在为一个棘手的盗窃案件忙得焦头烂额。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同事们围坐在会议桌前,看着桌上堆满的文件和照片,眉头紧锁,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姚警辅趁张森起身休息的间隙,几步凑过去,动作有些急切,差点撞翻了旁边的椅子。他亲昵地伸出手,重重地拍着张森的肩膀,那动作显得过于热情,让张森的身体不自觉地晃了一下。
他用那近乎谄媚的语气说道:“小张啊,你可是咱们警署的中流砥柱,有你在,什么难题都能迎刃而解。这次的案子,就全指望你出出主意啦!我看你平时点子多,思维敏捷,肯定能找到突破口。你可得多费费心,帮咱们把这案子给破了。”
张森无奈地笑了笑,脸上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疲惫,谦虚地说:“姚队长过奖了,大家都在努力,我也只是尽力而为。这案子棘手,还得靠大家一起想办法。”
还有,比如在每周的例会上,只要张森起身发言,姚警辅的反应就更为夸张。他原本有些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两条腿随意地交叠着,手里还把玩着一支笔。听到张森的声音,他立刻像被电击了一样,身体猛地挺直,原本交叠的双腿迅速放下,双脚稳稳地踩在地面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张森,眼神里透着一种夸张的专注,仿佛张森正在讲述的是能拯救世界的秘密。
张森话音刚落,他便第一个用力鼓掌,双手高高举起,用力地拍打着,掌声响亮而持久,在会议室里回荡。他一边鼓掌,一边不停地大声说着:“张森说得太对了,分析得鞭辟入里,思路清晰得没话说!这角度太独特了,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我们都得向他好好学习,这才是我们警署的榜样!以后得多跟张森交流交流,学习学习经验。”他的声音盖过了其他人稀稀拉拉的掌声,显得格外刺耳,不少同事都微微皱眉,脸上露出无奈和困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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