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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青转头看身后给她擦洗的红儿，那白皙的脸庞，那小麦色，肌理分明的身体。还有那抹一直挂在他嘴边，似有若无的笑。

沐青又想起了她那日在破落的小木屋看到红儿，红儿脸上也是这样温柔宠溺的笑。柔柔的，暖暖的，盈满了感情。就好像随时随地可以为他眼前那些人付出一切。

沐青想，她喜欢红儿现在这张脸，从那天在小木屋第一眼见到起，就一直喜欢。

沐青什么也没想，扣住红儿的后脑勺就把他的脸推进了自己怀里：“以后，你就是我的了，恩？”

红儿在沐青怀里眉眼弯弯地冲她笑：“哎。”

十二和叶轩一整个晚上都没回来。沐青在红儿温暖的怀里一觉舒舒服服睡到了天亮。早起红儿给沐青做了鸡肉粥，粥里有葱，沐青皱着眉把葱一点点挑出去，红儿又耐着性子把自己碗里的葱一根根挑到沐青碗里：“现在外头天凉，容易生病，这个要吃的。”

沐青皱了皱眉，吃药一样把葱吃了下去。

沐青献宝一样把她这个月做的东西一样样摆给红儿看，有七彩玻璃，有肥皂，有香水，甚至还有一把简易的手枪，每拿出一样，红儿亮晶晶的眼睛里就写满了惊诧，他一时指着沐青桌上刚做好的玻璃彩灯惊叹：“这个好漂亮，我以前从没见过。”一时指着沐青桌上的香水称赞：“真好，比香粉味道浓，持续得时间又长。”

沐青得意极了，她做的这些东西十二和叶轩也都看到了，但是十二只是瞥了一眼，一个字也没有跟她说，叶轩更过分，瞥一眼之后还问她做这些废物干嘛。只有红儿，对她推崇备至，赞叹不已。

沐青不知道哪怕她从外头摘一片树叶回来，红儿也会说好，只要她高兴。红儿毕竟从小在倌儿院长大，哄人开心根本是小菜一碟，叶轩和十二怎么能和他比？

这一来二去的，红儿在沐青眼里便成了最好，最可心的。

她做实验，别人都懒得来看，只有红儿整日陪在她身边，对她的每一个小小发明惊叹不已。

她告诉别人她做出来的那些东西的用途，每个人都不以为然，只有红儿，亮晶晶的眼睛里写满了赞叹和钦佩，极大得满足了沐青的虚荣心。

十二不再给沐青暖床了，沐青每天晚上都搂着红儿。叶轩也不再向沐青撒娇了，沐青自己还天天和红儿撒娇。

红儿最好了，不管沐青说什么都不生气。

红儿脾气最温柔，沐青做实验，有时候忘记原料心情不好，红儿不管沐青怎样暴躁、发脾气都温顺地陪在一边。

每个人都看得出来，红儿成为了沐青身边最特殊的存在。

这一日，沐青因为新做出了简易的齿轮，心情好，拉着红儿要出门，顺便去看看十二给她选好的作坊。

迎面正好遇上了来报账的十二，十二安静地看着沐青，嘴角微微上挑着，脸上俨然是一抹温柔宠溺的笑。

沐青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她认识十二这么多年，十二一直是安静的，平静的，面上几乎没有表情。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把笑挂在脸上了？

沐青问十二：“你怎么啦？最近这么开心？”

十二看着沐青，温柔的黑眸中盈满了沐青的倒影。有多少天没见到像现在这样开朗活泼的沐青了？十二不记的，他只知道现在的沐青比从前的她更加快乐，更加开心。

十二想着，嘴角不自觉又微微扬起：“没什么，大冷的天，带上暖炉去。”十二说着，却并不看沐青，而是望着沐青身边的红儿。

红儿抬起手来，他袖子里正躺着一个小巧玲珑的暖炉，红儿伺候人的经验比起十二只会多不会少。

十二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沐青的脑袋：“早去早回。”十二望着沐青和红儿的眼眸盛满了温暖，多得几乎要溢了出来。

沐青心中一暖，扑过去紧紧抱住了十二的腰：“好十二，我知道，十二你最好啦。”

沐青拉着红儿再往前几步，迎面又撞上了刚从千机门报信回来的叶轩，沐青刚想开口和叶轩搭话，叶轩已经一声不响地从沐青身边走了过去。

沐青拧了拧眉，这小石头，又怎么了？莫不是还在为上次吵架的事生气？

沐青没有理会叶轩，拉着红儿高高兴兴出了门。叶轩像一抹幽魂一样，苍白着脸，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十二跟前。

“帮帮我。”叶轩一动不动地停在了十二面前：“怎么样才可以做到像你这样无动于衷？教我。”

叶轩清澈的黑眸中盈满了痛苦，浓烈得几乎要炙伤十二。十二低着头看从小被他拉扯大的叶轩，沐青一直觉得是她带大了叶轩，其实叶轩的尿布衣服都是十二洗的。

叶轩彷徨无助地看着十二，脆弱的眼神像极了一只刚刚出生，被母鹿抛弃的幼鹿。

十二抬手，轻轻摸了摸叶轩的发心：“不要想那么多，她开心，我们就开心。她若是痛，我们岂不是十倍百倍的痛？叶轩，不要冲动，我知道你不会伤害门主。”

十二说着，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叶轩的手。叶轩掌心里藏着一枚细小的银针，刚才从沐青身边经过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那么小小的一瞬间，沐青把嘴巴凑在红儿耳朵上讲话的时候，叶轩几乎就要把银针射出去，刺中红儿。

沐青带着红儿去了作坊，她得意极了。作坊进展得非常顺利，不到一个月已经造出了上万卷纸，纸质滑腻白皙，平滑顺手，竟然和她前世的纸一般无二。沐青几乎能想象出，将来这些纸上市，取代昂贵的绢丝和不经用的莎草纸，她要发财发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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