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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又扑回来抱紧他腿,眼泪汪汪地恳求道:“明白!但我还是想要。想要啊,主公!想要……”眼神疯狂之人挣扎道:“疯啦你?为何突然想要?还要这要那?竟然变得这么贪心无耻,谁教你的?”秀吉垂泪哀求道:“你教的!想要就要,所以我想要!不可以想要又哀怨……”
眼神疯狂之人怒踹道:“我什么时候教你要这要那了?”秀吉鼻涕冒泡道:“你那首自创的歌曲便是这样唱的呀。就是信孝唱的那支获奖歌曲,从前大家听你轻声哼过,知道你是原唱,说不定还是你早年即兴创作的,已经流传开了。主公你是这么唱的:‘想要就要啊,不要想要又哀怨。’……我听了很赞同,所以我也想要!想要啊主公,想要!”
“咦,筑前这混蛋抱着主公在那里发什么浪呀?”权六停扇不摇,转头惑望,纳闷道,“不顾鼻涕冒泡,他还嚷着‘想要想要’,他缠着主公到底想要什么?难道……”
只听四下里此起彼伏的叫喊道:“想要!”眼神疯狂之人不由止踹愕望,诧异道:“怎竟这么多人想要?”秀吉也抱着他的大腿东张西望。权六瞠然而怔,困惑道:“大家究竟想要什么?”
随着一阵快速的脚步踢踏声响,重友在台上狂热地蹦跳着叫唤:“再整齐点!大家多来几遍,好!跟着齐声叫:‘想要!’别忘了同时拍拍手、拍拍腿、跺跺脚!”
阿振叉着腰领着一班小女孩儿左走一步,齐喊:“想要!”台下众声呼应:“想要!”随着阵阵整齐划一的拍击声响,阿振领着小女孩们右踏一步,叉腰齐喊:“想要就要啊!”台下众人跟着重友一起发声呼应:“想要就要啊!”
一个双辫小姑娘走出来问台下观众:“你哀怨吗?”重友蹦着腿率众一起唱:“不要想要又哀怨。”由于重友在台上来回蹦跳得太热烈,不小心踩着了义弘的脚,使其吃痛叫苦不迭:“哎呀疼疼疼疼疼!”
眼神疯狂之人抬着脚不禁纳闷道:“他们在搞什么鬼?”秀吉在他脚下说道:“都告诉过你了,主公啊!你那支小调儿已然迅速流传开了,随着重友他们也来插一腿,预计将很快便会窜升到热门排行榜的顶端。他甚至还将你的歌曲加入了其它东西,说是适合用来传道。比如,他唱着问:‘想要信仰吗?’旁边一个托儿就接腔唱:‘想要!’另一个托儿又跟着唱:‘想要就要啊!’然后大家一起合唱:‘不要想要又哀怨!’听说他们还找来通译师,准备把你的这支原唱歌曲翻成拉丁语言再添加上西班牙腔调,通过航海家送去世上各个角落……”
眼神疯狂之人不觉放下脚,恼道:“重友他们把我的歌曲改成啥了?”秀吉央求道:“主公啊,从当年桶狭间翻唱‘敦盛’一曲成名后,你不甘沉寂、坚持折腾,创作不息,终于成为炙手可热的歌唱之星了,真是意外惊喜对不对?不如我们再喜上加喜,把阿市殿下许配给我好不好?我好想要……”
“滚开!”眼神疯狂之人提脚踹翻他,迳直挤向台前,忿然提手一指,“如此情感真挚的一支抒怀小调,被你们私下拿去改成这样充满功利色彩,还不让我亲自来唱,把我撵下台排挤到旁边,全都是你们在那儿乱唱一气,听着真是令人发指……”
一个金发家伙凑过来问:“右府大人,听说此歌曲的创作背后还有个花边佚闻,据传这是你年轻时候与谦信大人在一起两情相悦、不在一起时朝思暮想之际灵感产生,不只产生甚至喷涌而出,使你唱出了它……请问如今你重新听到这支歌,有何感受可以跟教友们透露一下?”
眼神疯狂之人睥睨道:“纯属胡说!我根本没见过你所称的谦信大人,从来不跟他在一起。你们不要道听途说、捕风捉影,乱编我的绯闻。”说着,情不自禁又冷哼一声,眼圈微红的说道:“我儿孙满堂,他有什么?孤零零一个人过,最后落得个凄惨地醉死在厕所里。英雄?我呸!朝思暮想?我天天呸他!”
棚顶垂下一条绳索,在光线照映中徐徐降落。
友闲缒着绳子,抱着一个动物降临台上,从空中一下来就把唱歌跳舞的人排开两边,抢占戏台中间宣布:“今晚最大热门!最佳表演奖得主将会获得这只特别大的金鸭……”
阿振伸头看了看,蹙眉道:“这明明是一只鹅!”友闲啧然道:“像就行了。总之份量够!”重友愣望道:“你为什么从上面悬降下来呀?刚才我还以为是主从天而降……”
“‘主’你的头!”友闲把金鹅往他怀里一塞,不无懊恼的说道,“刚才被信雄他们堵住不给进,我只好爬上棚顶,从上边下来告诉大家,先前颁奖的时候我们漏掉了最大那个奖项还没发。这也不怪你们,主要是由于我获奖太多,高兴过头就忘了还差一只鹅没送出去。并且先前也还忘提历来我们这儿的颁奖礼都是溪边那家鸭鹅店老板小林赞助的。大家记住,要吃肥鸭,去小林那儿就对了。”
阿振飞快念出纸片儿上的内容:“女眷们评出今次最佳表演奖由光秀大人获得!赶快上来拿鹅,我们还要接着唱歌呢!”
“为什么是光秀呢?”友闲由衷地感佩道,“他给我们奉献了毫无疑义的上佳表演。大家注意回味一下那些细微变化的表情,尤其是恰到好处的眼泪。他演出了这个角色的复杂心情,特别是最微妙的那些地方……吃肥鹅最好的地方是哪里呢?小林那儿。大家记住要常去光顾啊!接下来,我给你们念一下驻守在各个前线将士们寄回我们家乡的来信,首先这是一封来自越中行军路上的书信,写于我们清洲军即将攻打景胜的前夕……”
大家纷纷起来活动筋骨,我也走到门边,探头往外看,想着心事,听见后边角落里有人低声谈论:“谦信大人到底是不是咱这边片桐他们下毒害死的呀?”另一人啧然道:“片桐下毒甚至都不用毒药的,他巧妙运用食物搭配就可以干掉你。”
糕点师傅率领学徒端着一篮一篮的东西进来了,招呼大家:“饿了就先吃点东西垫肚吧!”
“这个东西就叫面包,”眼疯的人说,“折叠起来,这样捏着,中间夹着烧熟的茄子,就这么连同面包咬下来吃。”
秀吉捏一个在手里闻了闻,忙问:“主公,这些茄子从哪儿来的?”
眼疯的人边嚼边说:“对,我也想知道取自何处啊?”
糕点师说:“哦,就是刚才从戏棚里收集的。你们扔了满地,闻着气味还很特别。”
秀吉他们一听,纷纷丢掉面包,说:“主公啊,这些东西有问题,不要吃。”
“不要扔掉,收集起来,拿去给幸侃吃。”眼疯之人冷哼道,“很多人还没吃上饭。你们呀,要养成不浪费食物的良好习惯。”
秀吉招呼道:“幸侃,来吃西餐了。”幸侃揉着胸走过来问:“怎么是饼啊?”
“不是饼,是西点。”秀吉热心推荐道,“准确的说,就是面包。它含有丰富的营养,夹着茄子吃,味道更好。”
幸侃咬了一口,语音浑厚的说:“唔,味道很特别!”
大家都看着他吃。
“姑娘跟我交换的精致小折扇闻着真香……唔,我爱闻!”权六经过我旁边时,故意停留了一下,闻着香扇说,“我有一首诗,你肯定没听过。”
“什么诗啊?”
“这首诗是我在越前的北之庄孤独难眠的夜晚口占出来的,我念给你听噢!”权六吟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啊思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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