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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纪桓的双眼,努力抽动着嘴角,终是露出了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以后……”不要再不顾自己生死去冒险了好吗?他没能说出后半句话,朝着纪桓恭敬地欠身道:“属下遵命。”
说罢,他满是汗液的手抓握了一下刀柄,转身匆匆离去。
门并未关上,纪桓轻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合上了门喃喃道:“也不知他怎么就走得那么急。”
夜深人静,纪桓没睡,坐在偏房里的陆云琛也同样难眠,他身上那件血衣穿了一日还未换下,空洞的目光落在房间内的一角,像是被人抽离了魂魄般,定定的在床上坐了一整夜。
桌上蜡烛已经燃尽,烛泪化作了一摊凝固在桌面上的‘脓血’。
他仍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就连屋外响起的脚步声也未曾察觉。
“陆仙尊,这是主人让登阙送来的汤药,主人说你经脉刚刚复原,还需好好调养。”登阙端着托盘进屋,边说边将托盘内的药碗放在桌上。
陆云琛在登阙的说话声中回过神来,眼底留有遮掩不去的疲惫,他看了一眼登阙后,目光才落在了药碗上:“劳烦了。”他开口,声音却低沉沙哑。
登阙道:“主人说他想帮你离开魔族。”
“恩。”
“他特意派我关注族内关于界口惨案的动向,还与我说了神秘人的事情。”说着,登阙已经拎着托盘来到了陆云琛的跟前。
陆云琛抬眸,布满血丝的双眼漠然地看着登阙道:“然后呢?”
“主人觉得是仙门的人想要杀你。”登阙走到陆云琛脚边停了下来,“但在我看来,如果将所有事跟陆仙尊挂钩,就能说得通那个神秘人奇怪的做法。”
听着登阙这番话,陆云琛眼底波澜不惊,他甚至没再看登阙,站起身将身上沾血的外袍脱下。
登阙道:“陆仙尊怎么不说话了。”
陆云琛指腹轻轻摩擦过沾血的内衬,另一只手将衣带拉开,像是全然没听见登阙在说些什么。
“行,陆仙尊不说我就接着往下说了,我有一种猜测,陆仙尊要不要听听看。”登阙等了许久,依旧等不到陆云琛的答复,他也不急,顺手将托盘放至陆云琛身边道:“从来没有什么仙门之人闯入魔族,所有事都是陆仙尊你做的。”
内袍随着陆云琛拉开最后一道衣带敞开,白皙的皮肤下是一条条丑恶狰狞的伤痕,他看着登阙,依旧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留有鞭痕的心口道:“从这里落刀,不就能打消你所有的疑问了吗?”
闻言登阙手握上刀柄,目光从陆云琛脸上一路移到陆云琛的胸口,在僵持中,陆云琛突然上前借用登阙的手抽出刀,将刀口对准自己的咽喉,惊得登阙立马将手收回。
陆云琛摸了摸脖子上的血痕,垂眸看着沾染在指尖的血迹,笑着俯下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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