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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1页）

&esp;&esp;册子用蝇头小楷撰写，记录了桂堂创办以来所有代笔的姓名、住所、擅长科目、某年某月考过的科举，附着本年的画像。如今活跃在堂内的共有三十二个，头一个就是代号“甲首”的江蓠，字岘玉，籍贯永州，江府外宅燕氏之女，履历有满满一张纸，脸画得还挺逼真，嘴唇微翘着，像是在嘲笑他。

&esp;&esp;楚青崖久久地盯着她的光辉事迹，气上心头，冷哼着把册子一合，摔在桌上。

&esp;&esp;怪不得判词写得那么精湛！

&esp;&esp;她最拿手的就是这个。

&esp;&esp;要知道他干县令干了三年，才能写到这种毫无废话、面面俱到的程度。

&esp;&esp;……关上十天半个月，看她还能不能神气！

&esp;&esp;楚青崖掐着手腕，血光灾

&esp;&esp;奏折从永州送至京城，最快需要七天。

&esp;&esp;桂堂甲首下狱的第二日，楚青崖便已想好对策，上奏禀明其事——因有人暗中作梗，抓到的罪犯皆无法录供，唯有一人神智清明，有心投诚，可着其戴罪立功，不与其余人同押京城。但此人罪行累累，需先关在府牢中以示惩戒，待陛下恩准，方可放其出来，参与追查科场舞弊。

&esp;&esp;楚青崖心知肚明，他的折子一上去，小皇帝必定批个“准”，只要朱批到手，把他那铁石心肠、笑里藏刀、诡计多端、睚眦必报的夫人从牢里捞出来，就名正言顺了。这场牢狱之灾是她必须历的，否则到了京城，御史们的口诛笔伐能把尚书府掀翻。

&esp;&esp;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事，在没扳倒齐王之前，他要确保自己在朝中屹立不倒。

&esp;&esp;立冬后阴雨连绵，到了九月最后一天，从京城来的使者把一马车的朱批拉进楚家大门，另一辆车载着姗姗来迟的录取榜直入贡院。

&esp;&esp;杜蘅已开始在书房打下手，在一堆折子里翻找半天，举着一本兴冲冲道：“大人，是这个！陛下准了，那咱们今天去府衙接……”

&esp;&esp;“倒茶。”楚青崖头也不抬地吩咐。

&esp;&esp;杜蘅垂头丧气地去端茶壶，给他沏了一杯，顺便也给玄英沏了，后者低声宽慰他：

&esp;&esp;“谁都是从端茶倒水过来的，大人是在磨练你察言观色的功夫，你眼力差了些，以后做官要吃亏的。”

&esp;&esp;“我没有啊……”杜蘅挠挠头，“也不知道甲首的病有没有好。”

&esp;&esp;玄英嘶了声，拎着他的耳朵到外间，小声教训：“你这孩子怎么不开窍？如今陛下都准了，该改口叫回夫人，什么甲首！桂堂的人都是罪犯，你要牵连咱们大人啊？”

&esp;&esp;杜蘅问：“那大人要去接夫人回府吗？”

&esp;&esp;珠帘内摔出一本书来：“没事做就出去！看不见本官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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