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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2页）

&esp;&esp;床边伺候的瑞香看他脸色阴沉，不敢多言，放下碗溜了。

&esp;&esp;江蓠喝了半碗乌鱼汤，恢复了几分元气，烧还没退下来，颊上泛着两团红晕。她擦擦嘴，瞥了眼帐外立着的男人，将一缕青丝撩到耳后，哑声道：

&esp;&esp;“大人是嫌牢里日子太好，拿我来卧房问罪么？”

&esp;&esp;楚青崖就知道她嘴里吐不出象牙，被刺激了一个月，也习惯了，这时居然能异常平静地开口：

&esp;&esp;“恭喜夫人，不负众望摘得乡试魁首。国朝科举之风盛行两百年，唯有夫人这样十一年来跑遍各省助人为乐，考了二十三场县府院试、十五场岁科考、四场乡试的转世魁星才有资格中解元，本官佩服得五体投地。”

&esp;&esp;江蓠呆了。

&esp;&esp;解元？

&esp;&esp;他开什么玩笑！

&esp;&esp;楚青崖看她瞠目结舌，心力交瘁地往床上一坐，夺过她手里的碗，把剩下半碗乌鱼汤喝得一干二净。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没吃过东西，是真饿了。

&esp;&esp;“不可能！”江蓠反应过来，“我有一题是瞎写的，就是——”

&esp;&esp;“郑伯克段于鄢。你策问是乙等，但前两场都是甲等，所以三场卷子都装在一起送去京城给陛下看了。我在贡院就给陛下上了折子，放榜时不能有田安国之名，大约有人半道截了奏折，所以没送到宫里去。”

&esp;&esp;江蓠匪夷所思：“你都知道我替田安国考试，还把我卷子送上去？楚大人，你那天是喝酒了吗？”

&esp;&esp;“六个考官加上内外帘官和杂役，共有五十多人，为了防止走漏消息，让作弊者逃出城，我没告诉他们有枪替。”

&esp;&esp;楚青崖把她挤到床里头去，靠枕也夺过来，望着帐顶荷包上的笑脸，越看越像个哭脸，“本想直接送到京城，让陛下把田安国从榜上划掉，哪知不但没划掉，还升了的小天使们都能和甲首一样考试过过过！

&esp;&esp;警犬工作好累，出外勤要换制服，回家还叼着饭碗受气tt

&esp;&esp;本文设定官员流动性大，恩科频繁，乡试不是严格三年一次。童试年年有，每个城市时间不同。岁考、科考年年有，是秀才职业资格考核，也算在科举里。明代杨廷和7岁备考科举，12岁就中了乡试举人，女主18岁考了4场乡试其实可以实现，平均每年大大小小4场考试完全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复习。

&esp;&esp;听江声

&esp;&esp;乡试放榜之后，便是燕拂羽出殡的日子。

&esp;&esp;道士在城外的宝相山选了个风水宝地，给她建了衣冠冢，尸骨则依照她生前的愿望火化。别院冷清，常年不与外人往来，灵堂设了两日，并无江府的人来吊唁，只有几个心善的老邻居带着几串钱过来，对着棺材叹气。

&esp;&esp;江蓠强撑病体，坐在马车里跟队伍往城外去，阿芷摔了火盆，披着麻衣走在最前面，身后的楚青崖白衣麻鞋，戴着孝帽。

&esp;&esp;朔风卷起落叶，扫荡着长街巷陌，过往的行人纷纷避让。出了北门半里，在官道上不期撞见另一支声势浩大的队伍，举着清道旗。

&esp;&esp;“姐夫，让他们先过吗？”阿芷抹着眼泪问。

&esp;&esp;那六驾的金顶朱舆却在路口停下了，一个黄衣小童得了主人口信，来到队伍前，示意侍卫和手持仪仗的宫装侍女靠边停下。

&esp;&esp;楚青崖顶着寒风走到车前，躬身长揖施礼：“臣家中新丧，不想冲撞了大长公主凤驾，拙荆重病在身，未能出来见驾，望殿下恕罪。”

&esp;&esp;那小童道：“殿下问，是阁老家中的谁登仙了？”

&esp;&esp;“是臣的岳母。”

&esp;&esp;小童传了话，又走回来，也弯腰回礼：“殿下说，阁老和夫人节哀。现世人避让来世人，是理所应当的，请您先过。”

&esp;&esp;“殿下慈悲，臣等拜谢了。”

&esp;&esp;他带着一队人行拜礼，而后回到阿芷身边，示意众人继续前行。

&esp;&esp;“这个殿下真好。”阿芷喃喃道。

&esp;&esp;马车里的江蓠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不知走的什么运，对面朱舆恰好也推开了琉璃窗，露了半张雪白端庄的脸容出来，一双深眸注视着她，微微颔首，似在和她打招呼。

&esp;&esp;江蓠也不能下车还礼，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那双眼露出一丝柔和笑意来，紧接着便关上了窗。

&esp;&esp;她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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