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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第1页）

&esp;&esp;紫衫娘子被她逗笑了，低低道：“你的亲事闹得再厉害，你阿爹也不会理会。你我都靠府里过活，身边的几个体己银，也是得了赏赐，月例积攒下来。定亲嫁人，等着府里准备嫁妆，嫁进夫家，也要靠着娘家撑腰。许大掌柜，徐侍郎，太后娘娘有本事，都是自己给自己撑腰！我们不敢与她们一样，能自己赚到银子，自己能养活自己，在府里就能硬气些！不要与阿爹说，与阿娘嫂嫂们哭诉，她们就算不答应，也能理解咱们，不会死拦着。”

&esp;&esp;两人窃窃私语说个不停，其他贵妇也忍不住下车聚在一起，说起了贡院前的热闹。

&esp;&esp;挑着担子经过的货郎，推着柴禾大车的卖柴翁，好奇张望了下，便赶去忙碌了。

&esp;&esp;再金贵的贵夫人娘子，能贵得过临朝太后，太后娘娘都能出宫，在成千上百人面前立着呢！

&esp;&esp;城外的人赶着回城，城内的茶楼食铺瓦子坐得满满当当，说书的先生已经迫不及待，将贡院前的事编成了书，说得唾沫横飞。

&esp;&esp;埋头苦读准备迎接春闱的考生们，难得放松下来，聚在一起吃酒说笑。

&esp;&esp;“史鹄，是史鹄！”有人在临窗处，看到史鹄经过，转头对同伴们报信，“快来看章知府的好侄儿！”

&esp;&esp;同伴们立刻奔到窗前，朝底下的史鹄看去，有人喊道：“史鹄，你姑父去世了，你怎地不好生守孝，跑来吃酒玩耍，呔，真是不孝！”

&esp;&esp;史鹄懊恼地抬头望去，楼上的几人他见过，乃是来自淮北道的穷考生。淮北道穷困，科举及知府不能白死，还有丰知县也急病没了，接连急病死了官员，此事定有蹊跷，刑部大理寺必须查个清楚明白！你与施参知政事一起领了这个差使，去查！”

&esp;&esp;齐瑞后悔得快吐血，见孔定僵无动于衷，惊恐万分地道：“难道你们也与江南道坑壑一气了！”

&esp;&esp;孔定僵感到很是疲惫，不愿道出齐瑞并未亲政，安排不了他差使的事实，道：“圣上，已经晚矣。此事查不出个子丑寅卯，还不能查。”

&esp;&esp;齐瑞尖声道：“有甚不能见光之处，为何就不能查了！”

&esp;&esp;大齐上下的官员，没几人经得起细查。贡院前的消息，估计很快会传到江南道。有文素素撑腰，商人百姓只怕会踊跃得很，将章知府与丰知县他们的所作所为，编成书，戏文，大肆传唱宣扬。

&esp;&esp;悄无声息死了，还能掩饰一二。若真要查，将会牵连更多的人。

&esp;&esp;这些话，孔定僵不能在齐瑞面前说，他干脆道：“人死为大，章知府说不定死于马上风，一经查实，就让他老脸不保了。”

&esp;&esp;齐瑞与璟郡王两人混在一起，当然知晓马上风，他神色古怪，惊道：“马上风？章知府还能死于马上风？”

&esp;&esp;松江府。

&esp;&esp;“是死于马上风。”姜宪司道。

&esp;&esp;程弼猛地看过去，姜宪司面不改色道：“程漕司先前的话不对，章尚书生前富贵，马上风而亡，死的时候也登了极乐，他一点都不惨。”

&esp;&esp;余转运使即余帅司笑呵呵打圆场：“云楼里的桑妈妈作证，章知府在楼里叫了三个姐儿去，还吃了药助兴。人证已在，仵作也验了尸，史夫人已经得知真相，准备扶灵回京。再审的卷宗送到京城，刑部大理寺可以再下来核查。”

&esp;&esp;几人共事多年，负责不同的差使，彼此之间算得融洽，更是知根知底。

&esp;&esp;余帅司城府极深，从不会主动揽事。姜帅司精通刑名，平时滑不溜秋，左右逢源谁都不得罪。

&esp;&esp;朝廷传了旨意来查章知府丰知县等人的死，江南道的帅司漕司宪司衙门在吴江府，离松江府约莫有近百里的路程。

&esp;&esp;余帅司可来可不来，他随姜宪司一道来到松江府，还主动帮着解释章知府的死因。

&esp;&esp;程弼呵呵，“那丰知县又得了何种急病而亡？”

&esp;&esp;姜宪司答道：“爬墙。唉，德行不修，死得着实不光彩啊！”

&esp;&esp;程弼恼怒道：“一个爬墙，一个马上风。大齐的官员尽是些地痞无赖了！”

&esp;&esp;余帅司道：“倒也不这般，百姓称为蠹虫，商人视为劫匪。”

&esp;&esp;程弼窒了下，沉声道：“史夫人回了京，得知消息赶回松江府，章知府的尸首都腐烂了，对着一堆腐肉，仵作能验出死于马上风？云楼桑妈妈胡罄的几句话，就能当做供词了？如今史夫人突然捐出家产，要为章知府儿孙祈福。那丰知县的家人，可是也要将家产捐出来，求老天保佑了？老姜，你自己听听，这事说出去，有几人肯信！”

&esp;&esp;姜宪司也不见生气，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捐给庙里香油钱，捐给朝廷也一样，都算是做善事，为儿孙积了福。”

&esp;&esp;程弼怒道：“这是威胁，让他们家人拿钱财保命！”

&esp;&esp;姜宪司啧啧，“老程，天气这般热，你火气太大，仔细烧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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