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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寄全然未觉进入姑娘家的闺房有何不妥,这都是他的房产,理所当然想去哪便去哪。
好在谢汝并无私密之物放在外面,她拦不住人,只能好生招待。
平筝不知躲到了哪里去,她只能自己动手,为首辅大人倒了一杯茶。
沈长寄喝了茶,便安静地专注地盯着她的脸看,好像多看一会,她脸上便会开花。
谢汝蓦地回忆起晨间被困在男人的怀抱与书案之间,那种心脏止不住跳动的感觉,白皙的面皮又漫上了红霞,羞赧遮掩不住。
下一刻她看到沈长寄慢慢勾了下嘴角,手慢慢抬起,朝她的脸伸了过来。
在他的指尖要碰到她通红的脸颊时,她忙偏过头,躲开了他的碰触。
男人再一次被拒绝,也不恼,十分好脾气地看着她。
沈长寄再一次感慨,冥冥之中命数的神奇,他的心从未跳得如此快,也从未有过这般高兴的时刻。
谢汝的脸上热意更浓,有一小撮火苗正烧着她的喉咙,叫人口渴难耐,张嘴便能喷火。
她忙随意找了个由头,意欲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面红耳赤的暧昧。
清了清嗓子,“沈大人,您将这些书册尽数搬来,待案件了结,我如何悄无声息地回去啊?”
沈长寄神色微凝,沉默了一会,把茶杯放下。
手指在桌上随意点了点,不答反问:“你还打算回去?”
谢汝:“……?”
第12章“卿卿之慧,足令我神魂……
前年盛夏,南方暴雨,雨势太大冲垮了鹤州的堤坝,一时间灾荒遍野,民不聊生。成宣帝下旨,命户部拨银五百万,又命工部派人修缮河坝。
一月前,才竣工不久的新堤坝在一场暴雨下又被冲垮,灾情比前年更甚,工部宣称人无法与灾害抗衡,成宣帝便又拨了二百万抚慰灾民。
沈长寄觉知此事有异,一查才知,当年修缮堤坝的人偷工减料,花费只耗不足百万,又探查到鹤州刺史贪污了半数以上赈灾款,沈长寄将其撤职查办后,一封请皇帝彻查鹤州灾情的折子递了上去。
成宣帝近些年因沉迷丹药,龙体大不如前,许多琐事皆有沈长寄过手,他虽准了沈长寄的奏请,却在心里多少有些忌惮。
人老了,疑心重,因而敬义侯扬言严惩首辅时,他并未加以制止,而是顺水推舟,叫大太监传自己的口谕,把“仍在病中”的首辅大人请上了早朝。
卯时未到,天蒙蒙亮,沈长寄穿着暗红色朝服,腰扎同色金丝祥云暗纹腰带,金冠束发,与众朝官一同往金殿而去。
修长的腿不紧不慢迈着步子,步态从容,后背挺得笔直,风神俊朗的气质与众多年近半百的老东西对比鲜明。
他一边走着,一边在想,昨日究竟是哪句话说错了,惹得谢汝生气,竟是一言不合将他“请”了出来。
难不成是因那一句“我自始至终都未打算放你回去”?
可这乃他肺腑之言,他实话实说,何错之有?难不成要逼他对她撒谎吗?
若说了谎,来日发现他不坦诚,必然还要再生嫌隙。
哎,姑娘家的心思怎得如此难猜,简直比堆积如山的繁冗的公务还要棘手。
他想的入神,步子渐渐慢了,被后来人追上。
“首辅大人早,听说您身体抱恙,可还好?”
沈大人官缘极差,能如此搭话的人屈指可数,这位便是刑部尚书袁别。这位袁大人是个老狐狸,见人三分笑,没见他跟谁红过脸,总是和和气气的把案子办了,有些颠覆沈长寄对于刑部的认知。
“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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