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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第1页)

柳笙回去柳家的时候,初秋的天色还未完全亮开,走下公交车,身上潮湿的衬衣和牛仔裤贴在身上,冷得打了个寒颤。<p>

柳家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面,爬上五楼就见到自家房门大开,柳正昌坐在椅子上抽烟,不时的翘首以盼。<p>

见到柳笙一身狼狈的独自回来,柳正昌愣了愣,张嘴就问:“钱呢?金老板呢?金老板怎么没有送你回来?”<p>

柳笙身心俱疲,全身凉透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昨晚将她骗去金大中别墅,不顾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父亲。<p>

她的父亲眼里只有钱,对啊,那是弟弟的救命钱啊……<p>

她垂着眸,攥得死紧的手指缓缓松开,正要伸出去,柳正昌就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p>

“废物!你说!你是不是得罪了金老板?我是怎么交代你了?你是不想你弟弟活命了是不是?你这个废物!让你陪个男人都陪不好!我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p>

柳正昌长着一张忠厚老实的脸,教训起人来却毫不手软,手劲又大,这一巴掌打得并不比金大中的轻。<p>

柳笙偏着脸,昨晚才被扇的两巴掌还没能消肿,现在连嘴角都出血了,一夜未眠的疲惫眼眸里泪意一闪而逝,“爸……”<p>

“闭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给我滚回金老板那里去!拿不到钱就永远别回来了!”<p>

柳正昌将柳笙往外推,关着门的卧室里面突然传来凄厉的哭声,锁链的声音撞得稀里哗啦的响,情绪很激动的喊着:“笙……笙笙……”<p>

柳正昌一听见这声音就怒火中烧,冲过去凶神恶煞的吼:“你又吵什么吵!就知道护着你那女儿!我们儿子都要没命了!疯婆娘!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个疯婆娘!”<p>

柳正昌说着又抬起手要扇人,柳笙急忙跑过去抱拉住柳正昌的胳膊,“爸,你别打妈妈,我……”<p>

“没用的东西!滚!”柳正昌推开柳笙又抡起了拳头,却被“噗通”跪下去的柳笙给抱住了腿。<p>

“爸爸,我拿到钱了。”柳笙从牛仔裤兜里面摸出一张金卡来,双手呈上,“卡里有一百万……”<p>

“这么多?!”柳正昌一把夺过去,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贪婪,“金老板不是说一万吗?满意的话再谈?一次性就给这么多?”<p>

一万,她的卖身价就是一万,不止一天,还有后续……<p>

柳笙心底的恶寒和屈辱无边蔓延,全身的神经都在不可抑止的颤抖,无法想象柳正昌给她安排的人生道路,这就是她的爸爸……<p>

“阿笙!女儿啊!你怎么不早说呢?快起来快起来,爸爸刚才太心急了,打疼没有?来阿笙,爸爸看看!”<p>

柳正昌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扶起柳笙去看她的脸,这才发现她额头上还贴着纱布,小脸红肿得像馒头。<p>

“哎呀,你脸怎么弄成这样了?快拿冰袋敷敷!我就说嘛,我女儿这张脸很值钱,也不枉我养你这么大!阿笙我给你说,安心伺候金老板比你拼死拼活打工强多了,你打工才挣几个钱?后天开学的大学学费都挣不齐!还不得靠我!”<p>

柳正昌念叨了好一阵才拿着钱去医院看妹妹了,柳笙摸着自己疼痛的脸,不由想起昨晚也有人说过类似的话。<p>

她咬了咬唇,走进卧室抱住坐在床上瘦弱不堪的母亲,一直不肯掉落的眼泪瞬间决堤,艰难的哽咽道:“妈,我要走了,不能照顾你了……”<p>

她回来不止是送钱,而是来告别的,一百万不是金老板给的,而是傅总给的,当然不会是一天,而是……<p>

“一年为限,跟我还是金大中,自己选。”<p>

男人温柔却冷漠的话语言犹在耳,柳笙抹去眼角不该存在的泪痕,正要起身准备,却被枯瘦的手指紧紧拉住。<p>

柳笙又不舍的坐了回去,看着顶着乱糟糟长头发的母亲,满心愧疚,可是又无能为力,为了弟弟……<p>

“妈,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她柔声的安抚,拿起梳子,给袁芬梳理已经隐现斑白的长头发。<p>

袁芬一动也不动,好久才抬着呆滞的眼眸,盯着柳笙看了好几秒,咧着嘴傻傻笑起来,“笙笙,笙笙……”<p>

袁芬不过才四十出头,但常年不见光,老得很快,脸色枯黄衰败,却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美貌影子。<p>

只可惜,从柳笙记事起,就只知道她的母亲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嘴里只会说“笙笙”两个字,被左邻右舍称为傻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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