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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连交通规则都不好好遵守的马路杀手,在他这种严谨又正直、活得一丝不苟的人眼中,一定相当差劲吧。
可是,就是这个初次见面就把她责骂一顿的男人,对她露出了好看的笑容,说可以满足她这个年龄的女孩能想到的所有愿望。
所有的愿望,不包括婚姻吧。这是代价,她交换的,是无法收回的青春,与无法回首的今后。
她以为自己已经付出了代价。
可是,现在,他又求了婚。
裴郁关了灯,在她身边躺下,把她搂进怀里。
他身上带着好闻的水汽,从发丝中淡淡散出来,跟她是同一个味道。
姜可望背对着他,感觉颈背被他的鼻尖轻轻蹭着,这熟悉的亲昵感,却让她无所适从。她蜷缩起来,在他的怀里窝成一团,他双手环住她,在她脖子上蜻蜓点水地吻了吻。
她被他吻得一个激灵,翻过身抓住他的肩膀。
黑暗中,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裴郁,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可望。”裴郁有些意外地拍了拍她的背。
“你不要以为,说结婚就能感动我了,你要是敢骗我,你要是敢骗我……”她神态恶狠狠,语气也恶狠狠,“我不会放过你,我要你好看。”
他每次都能戳到她的弱点。
她确实很向往结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肖想过无数遍,想得发疯。
但对于男人,她又无可避免地总忍不住拿姜建国来做参照,觉得他们都是无法令人信任的。
裴郁把她拥进怀里,轻抚着后背,安慰着:“没有骗你,没有骗你,你也尽管不要放过我,你要是放过我,我才是为难了。”
“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她还是那么固执,不肯相信地问他。
“因为我没办法承受失去你。”眼睛适应了黑暗,裴郁的脸终于能看清一点轮廓,他认真地对她说,“这些天,我过得很痛苦,可望。这种日子,不想再过了。”
“真的吗?”她努力想从他的表情中寻找一丝破绽,太黑了,她只看得到他瞳孔的一点泛白的反光。
他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真的。”
这一切还是太好了,所以不像真的。
“你还要跟我签协议吗?”她听见自己问了出来,警觉中带着一点滑稽。
裴郁对这个莫名的问题,感到有点好笑:“为什么?”
“婚前协议。”姜可望知道,结婚对于他们这种人,意味着什么,那是相当大的风险。
“除了婚姻登记表,你什么也不用签。”他搂紧了她,让她安心。
“那你的外甥女怎么办?”她又问。
协议的事她并不真正关心,更在乎的,还是这个。
“我已经给她找了心理医生。”裴郁摩挲着她的鬓发,“来的时候,我跟她说过,我们会结婚。”
那可真是件残忍的事。
“那孩子说,你不会跟任何人结婚。”小女孩那天说的每一句话,姜可望都印象深刻,如此病态的占有欲,实在是很难不印象深刻。
严格来说,她已经不是个孩子,毕竟,可以即兴对着电话自导自演出一场误会,什么样的孩子要这么处心积虑地瓦解别人的感情?她已经十七岁,却不愿意长大,把自己打扮得像裴郁的女儿。每当姜可望想起来,就觉得毛骨悚然。
“她这么对你说了?”裴郁沉默半晌,声音沉了一度,“她还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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