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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上菜的速度出奇的快,不多时我们点的东西陆续上来,不想搜肠刮肚找词跟张代聊天,我把自己埋身于食物里,不断往嘴里面塞沾着黑椒汁的鸡排。
我吃得正欢,张代冷不丁说:“这几年,有回去学校走走吗?”
他几个意思啊这是?
这是要跟我这个老校友叙旧了?
可惜我觉得我和他之间,补救太晚,叙旧又太早。
继续往嘴里面大口大口地塞食物,我含糊且简单:“没有。”
却像是听不出我的敷衍,张代继续说:“我听曹景阳说,这几年校区有些地方变化挺大。”
“曹景阳”这三个字,对于我而言无异于一声晴空霹雳,轰得我差点耳鸣目眩,我的身体难以自控颤了一下,脑海里面有个声音不断地叫嚣着,张代你为什么要给我提那个禽兽不如的人渣沫沫!
可我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张代抬起眼帘,将目光钉在我的身上,他又说:“你跟曹景阳还有联系么?”
放置在我面前所有的美味顿时黯然失色,而我就像是一个被忽然戳破了的气球,所有澎湃在身体里面的屈辱痛恨掀起来那些情绪的狂风巨浪,就此干巴巴瘪下去。
所以放下手中的亮铮铮的刀叉后,我的回答也是干巴巴的,就像一条失去水分的干煸豆角:“不。”
似乎我这个回答,并未能达到张代的预期,他没有马上将视线收回,而是若有若无在我的脸上动荡着,似乎想发现什么端倪来。
谢天谢地的是,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第一次感觉手机响得那么及时铃声那么动听,我朝张代示意一下,看也不看来电的是谁就急急接起贴在耳边。
汪晓东的声音就这样飘了出来:“我回到深圳了,正空虚寂寞冷,你要不要出来陪我溜溜,顺便拿回你那块破板子。”
换作往常,我是有病才接受汪晓东这种人在大晚上的,用这么吊儿郎当的语气对我发出见面邀约,可此刻我却干脆利落:“好,在哪里碰面?”
很是****地嘿嘿一笑,汪晓东的语气略带猥琐的暗示:“我家怎么样?我开好红酒等你。”
眉头轻蹙,我差点就想骂汪晓东他大爷了,可用余光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张代,我只得用缓兵之计,脱身了再说。
于是我语气淡淡:“好,你把地址发我。”
挂掉电话之后,我一脸诚恳:“我需要去朋友那里取个东西,我得先走了,抱歉,下次我请。”
迅速将面前那半杯苏打水一饮而尽,张代站起来:“我送你。”
我应声而起:“不必,我打的走。”
张代却顺手招来服务员,他一边等着签单,一边执拗:“这个点的士不好拦。”
没有再跟他僵持下去,我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门口,并以最快的速度坐到了的士。
隔着有些模糊的车窗,张代的脸浮沉涌动不过几秒,他随即转身疾步离开,潇洒干脆。
迅速将目光敛回,我拨通汪晓东的电话:“你现在所在的位置,离红树林远不远?”
半个小时后,我在红树林的地面停车场见到汪晓东,他嘴里面叼了一根烟,吞云吐雾间抱怨不断:“这是我第一次把约会地点定在公园,麻痹这要传出去,我这张脸哪里搁?”
敢情这厮每次跟哪个女人碰个面,他都把这当成约会,再拿个大喇叭宣扬到人尽皆知?
实在对他这种生活方式理解无能,我一脸黑线:“我不过是来取回我的冲浪板。”
汪晓东继续一副苦瓜脸,啰啰嗦嗦絮絮叨叨得让我想抽他:“你刚才不答应去我家了,我都把酒开了。”
我无奈摊手:“你快把板子还我,现在赶紧回家,说不定还能随便找个美女跟你回家分享那瓶美酒。你要继续站在这抱怨磨叽,不一会天都得亮了。把车门给我开开了喂,我拿了闪人,别耽误你时间。”
满脸的不乐意,汪晓东瞪了我一眼,忽然振振有词:“我是那么随便的人?”
真快崩溃,这都几个回合了他还不给我开车门,我只得上前一步,拍了拍车门上方:“给我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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