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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第1页）

那双笼在水袖中的手已经紧紧地捏了起来，可最后程丰菁还是侧身，朝着那赭赤色身影的女子僵硬行了礼，“谢大小姐，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对不起。”

在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程丰菁只觉得脸上这时候火辣辣的。

其实这些道歉的话，谢寒衣哪里会真的在意？

这种流言蜚语，她也不是第一次听见。可能从前还会觉得愤怒生气，不过至于现在吗？不过从来不想放在心上罢了。

“无妨。”谢寒衣淡声回答。

她不怎么将从前程丰菁的挑衅放在心上，当然像是现在这种没有什么诚意的道歉，她更不会真的在意。

姬姒看着这一幕，开口说：“在程大小姐后面的我还不知道是哪两家的小姐，也一并吧。”

这话她倒是说得风轻云淡，可是听见这话的人却一点都不能淡定了。

在场的谁看不出来，姬姒这是铁了心就要护着谢寒衣。

虽然大家不知道这谢寒衣怎么就得了这位常年不见踪迹的公主的青睐，但现在姬姒都已经这般开口，哪里还会给人拒接的机会？

等到姬姒听见了其余开始议论谢寒衣的人道了歉，这时候脸上才缓缓浮现出一个笑脸。

她手里那枝桃花枝，这时候还被她把玩在手中。

谢寒衣的视线，就不由自主落在了上面。

葱白的手指尖，手背看起来没什么肉-感，在日光的照射下，似乎能看见淡色的脉络，还有连接在指头的几根细细的筋骨。泛着润玉的皎白，这让她有点忍不住摸了摸现在还垂挂在自己腰间的那块原本要送给扬州那松霜居主人的玉佩。

跟程丰菁等人一样，谢寒衣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大周最尊贵的公主，会在刚才那么维护自己。

不过想到维护这两个字，谢寒衣忍不住失笑。

她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需要被人维护的人？

而且还竟然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小姑娘，即便是贵为公主，但姬姒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个娇俏的绵软的小姑娘。

“那公主现在……”程大夫人见这事儿终于在姬姒这里落幕，不由松了一口气。姬姒不是不依不饶的性子，如果这事儿从她嘴里传出去，那她的女儿，乃至整个程家的姑娘，这辈子都算是完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姬姒对她们改观，邀请对方一起去前院看戏剧挺不错的。

可是这邀请的话程大夫人还没讲出来，就已经先被姬姒打断了。“恩，我现在就先在这春香亭坐一会儿吧，反正薛妈妈拿了我最喜欢的栗子酥。谢大小姐，你也一起留下来可好？”

后半句话，姬姒转头看着一旁的谢寒衣开口说。

谢寒衣心里微愣，但很快点头，“那就先谢过殿下。”

程大夫人脸上有点不好看，从心底来说，她是希望姬姒跟自己的女儿多亲近的，可哪知道，之前本来是把一切都安排地好好的，结果事情的发展实在是太出人意料，自己这不都还没有将人介绍给姬姒，结果她家大姑娘就先一棒子将人给打死了。

如今姬姒想要谢寒衣留下来，她们自然不会那么没有眼力价还留下来。程大夫人就带着程丰菁等人告退，而在临走前，程大夫人将薛妈妈拉到一旁说了两句。

今天的事情，虽然姬姒这边是不会追究了，可跟她一样目睹了这件事情的薛妈妈，那肯定是会跟家里的老夫人如实汇报的。

这个家里，老夫人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等到程大夫人离开后，薛妈妈看着姬姒，开口道：“大姐儿这次无意间冲撞了公主，老夫人肯定会给公主一个说法的。”之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她没开口，已经算是给家里的人留面子。她是个明眼人，现在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这是姬姒单独有话要跟谢家的大小姐谈论，“老奴就在那外头，公主有什么需要让尘阙姑娘过来叫老奴就好。”

不彻底离开姬姒是因为担心等会儿又有哪些个不长眼的人过来顶撞了姬姒。

姬姒笑了笑，她之前那些话不仅仅是场面话，对于程丰菁对自己的挑衅，她可能反应够还没有尘阙大。

“那请转告我外祖母，这事儿真不需要为了我出头，刚才大夫人那巴掌，已经够了。”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追究不休，毫无意义。

薛妈妈眼里出现一抹赞叹，从前她怜爱喜欢姬姒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位小公主乖巧可爱让人无法不喜欢的，不过现在，听着姬姒这般开口，薛妈妈不由更加喜爱姬姒。不拘泥小事，心胸开阔的姑娘，可能在她们这些半只脚都已经踏进了土里，见惯了后宅中各种勾心斗角和斤斤计较的腌臜事儿的老人，像是姬姒这样的人，更会让她们觉得更加值得被关爱被喜欢。

“既然殿下这般开口，那老奴自然会转告给老夫人。您就在这里歇一会儿吧，等到太子殿下来府上时，老奴会来告知公主的。”薛妈妈说完后，就告退下去。

顿时，这边就只剩下姬姒尘阙和谢寒衣，以及谢寒衣身边带着的小丫头。

小鸦现在脑子里还像是被一团浆糊给凝住了，在谢寒衣最开始遇见程丰菁等人的时候，小鸦气不过想冲上前去替谢寒衣辩解，只不过最后是被谢寒衣给拉住了。结果后面姬姒出来，本来就没有怎么见过世面的小鸦，但是这时候却是听出来了姬姒的声音。

那天在街市上，最开始替自己出头的，那位坐在马车里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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